亡灵火

【脑洞+甜文+短篇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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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以微火点星辰,予以窥见一丝光明。

双华之风雪归人bl

华山师兄·帮主·冰山攻X华山师弟·离帮·温和受(是接前面文的,单独看当小暖文也可以)

 

华山少侠回山门拜见掌门枯梅大师,在华山山脚遇见云梦师姐和暗香师姐。

 

富商之家出身的两位师姐,家中万金供其花费。固连山脚下一座小小的四面透风的茶馆,也在这满山飞雪的时节,变成了竹帘低垂、四角摆满火盆的暖亭小座。

 

两位女侠穿着雪白厚重的寒山袄,水碧色的袄面犹如天青,披挂在肩头宛若天河弱水,衬得佳人肤白貌美,在飞雪的映衬下恍若神仙妃子。

 

而这两位神仙妃子正含笑迎接一位素袄的华山少侠,少侠脸色微红,拱手拜见道:“两位师姐许久不见,缘何待此恭候?”

 

妆容略艳的暗香师姐抽出腰间的双头蛟龙刃,拍在桌上不客气道:“你也忒慢了,不知道我两人在这等你两日多了。”

 

华山少侠歉意地低首。

 

另一位气质大方,宛若天香牡丹的云梦师姐劝阻道:“茶茶,你也莫要怪罪师弟,我二人在此恭候,却未曾知会他,西边山高路远,我等行来已是不易,何况修为低于你我二人多已的师弟。”

 

暗香师姐瞪了云梦师姐一眼,高傲地轻哼一声,却停下发作。

 

云梦师姐轻笑一声,拍拍暗香师姐的手背,覆在其上的手如凝脂,细腻美丽,全不像拿着武器逞凶斗勇的武林侠士,她转头朝向华山少侠,关切道:“我缘以为你两日前就该到了,未曾想你却迟了好久,可是路上有何不妥?”

 

暗香师姐握上手边的武器,作势道:“有谁敢动我帮的人,我定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!”

 

虽是盛气凌人的话,华山少侠听了却很熨贴,两位师姐是极亲近的人,护短的紧,不想让两位师姐担忧,他急忙道:“没有没有,路上只不过遇见了一位进山迷路的姑娘,将人送回庄子误了时辰,路上歇脚一晚,第二日又碰上大雪,没有上山。”

 

暗香师姐笑了,这一笑宛若午夜幽昙,既美又妖,摄人心魄,她笑道:“小师弟啊小师弟,你莫不是路上被那小姑娘勾去了心窍,在人家里过夜不舍得上路了?”

 

云梦师姐抬起手背轻掩嘴角,含蓄道:“师弟你可莫要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,出门在外可莫要让人骗了去。”

 

暗香师姐急忙接道:“对啊对啊,我们帮主大人可是在那望眼欲穿,等着小师弟你回去‘临幸’呢,要是知道你和人小姑娘待了一夜,怕不是要一怒御剑而来,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刺个对穿!”

 

暗香门派,历来浴血,暗香师姐一位俏生生的佳人说出这般血腥的话,眼都不眨一眨,华山少侠听了心里掠过一阵胆寒,却也知道师姐不过在说笑。不过,他不过是好心救人,夜深住在老农家里,怎么就成了和人姑娘不清不楚了,两位师姐着实无聊,这般打趣他。

 

华山少侠避开这话头,道:“师姐缘何等我?可是帮里有什么事?”

 

云梦师姐拉人坐下,给人倒了一杯热茶,才缓缓将事情道来:“我二人奉帮主之名,给华山掌门送贺礼,枯梅大师六十大寿,我薛家庄第一大帮,怎能不来。况且,我帮帮主也是出自华山门派,精心栽培,自有余力起,当回馈师门,以表孝心。且不论如师弟这般,入我帮派的华山弟子数不胜数,虽有要事在身不能面面俱到,奉上厚礼,恭祝枯梅大师生辰之喜。”

 

“就等你一起上山了。”暗香师姐结语道。

 

“然也。”云梦师姐笑应。

 

华山少侠拱手谢道,“烦二位师姐等我。”

 

外面的风雪吹开竹帘的一角,轻纱曼舞,吸引了云梦师姐的视线,她粲然一笑,爽快道:“何来烦不烦,师姐师弟不是一家人?”

 

华山少侠含笑不语。

 

云梦师姐和暗香师姐相视一笑,其实她们还有一件事没有说,给枯梅掌门道喜,自然少不了帮主的到来,华山少侠和帮主结缘之后聚少离多,这次帮主也只有最后一天才能赶来,此时不说破,也是给华山少侠一个惊喜。华山少侠当真心纯如雪,也不疑她们。怪不得当初帮主一眼相中此子,从而愈陷愈深,而今已然不可自拔。

 

江湖险恶,两位师姐都是过尽千帆的人,所见之人心思诡谲颇多,纯善之人少。善良的人,在江湖总是活不长的。幸而,华山少侠早已不管帮派倾轧,也省却她们看顾之意。

 

华山少侠回山门,来迎接的弟子们将他带到客房。华山弟子决定下山之日起,回来就是客人,只能住在客房。华山少侠掩下失意,和两位师姐住在一个院子里,分住三间。

 

用过平常的饭菜,回到屋子,华山少侠解开腰带,散了衣襟和发冠,走到烛台前低头吹熄了豆火。突然,窗外有黑影映上,华山少侠警觉地出声道:“谁!”

 

“是我。”只闻这声沉稳如岳,其音徐徐如风,分明是极矛盾的两种特质,确又奇异地融合了华山独有的爽飒,薛家庄第一帮帮主的气量。

 

匆匆系上衣带,打开门栓,一股寒气自外冲入室内,身负内力的华山少侠也不禁身体泛凉。带着一阵木樨香的狐裘拢到华山少侠的肩上,把人裹进厚重的暖意中,“师兄?”

 

“嗯?”微光中,帮主的侧脸依稀可见,华山派的弟子身姿清韵,面廓冰凿,冰雪神君也不过如此,帮主大人更是楚中翘楚,当初帮主那一代,华山大弟子的名声远震沧海,便是华山山脚的山野村夫也与荣有焉,认为华山地灵人杰,出来的大侠也是世上罕有。据传言,当时掌门枯梅见大弟子天赋绝佳,可以之为继任者掌一门之威,为华山派再缔造一个辉煌的前景。然而,大弟子拒绝了掌门之位,选择了下山。心爱的弟子宁可离山闯荡也不愿接下掌门之位,枯梅急怒之下,立下了华山弟子选择下山便自动退离门派的门规,华山动荡,却也平平稳稳再没有大起之势。

 

曾经的华山大弟子,如今的薛家庄第一大帮帮主,帮主大人还是天赋卓绝的英杰豪客,此时重回山门,坦坦荡荡,并不因驱逐师门而愤懑,自然也没有愧疚。男儿立世,有自己的路可走,为何偏要走他人认可之路?

 

帮主和华山少侠走进内间,屋子里的火盆已经熄灭了,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,却有一股热气自两人为中心升腾。华山少侠热得褪去了狐裘,手脚尴尬地不知往哪里摆。帮主拢过师弟的肩膀,带人往床榻走,“天色已晚,早些歇息。”

 

华山少侠背后僵硬,像是对决时被人定在了原地,只能依从帮主动作。躺到不甚宽大的垂花帐子里,帮主合衣占了一边,床被不大两人盖两边透风,帮主将师弟裹进棉被里,自己内力流转,躺着全当作陪。

 

“师兄此行可顺利?”华山少侠知晓自己拧不过帮主师兄的决定,忍不住开口问起路上的事,转移自己纠结的心情。

 

原拢上眼的帮主骤然睁开,一双刀锋般的眼睛,直视着帐顶,怕是想到路上一些不愉快的事,“一切安好,勿担心。”

 

华山少侠知道一点帮主最近在忙少林悟禅大会的事,几个大帮派的主事都汇聚一堂,参悟少林绝学《易筋经》。少林派多是和尚和小沙弥,六根清净,在江湖行走多仰仗各大帮派义举,遂少林方丈天澜大师广邀各路豪杰,在少林寺以武会友,胜者前三名可入藏经阁参阅《易筋经》。

 

藏经阁外少林高僧守护,内藏典籍无数,宵小日夜窥视却不得入。此间武林圣地,一旦向江湖开启,谁人不为之侧目。华山弟子从不惧战,帮主带人快马加鞭赶往少林,少林之事耽搁许久,也是怕误了日子,帮主才让云梦和暗香两位副帮先来一步。至于在少林武斗那些糟心事,也不必说出来平添师弟的烦扰,帮主安抚了师弟的心,将此事抛到脑后。

 

华山少侠向来心宽,帮主无意与他细说的事,他也全然信任师兄的分寸,并不追问。他想起,要说他和师兄唯一重合的经历,就是归于一处的师门,他突然想问问当初师兄在时,华山是不是如今的华山,是多了一些还是少了一些东西。

 

“师兄曾想念过华山么?”

 

“想过,华山的雪不如江南的雪冷。”帮主回了这样一句似是非是的话。

 

华山属西,濒临塞北,雪是干冷。华山派洗剑池常年不冻,是为寒潭,有内力雄厚者还会浸泡在里面练功。华山上的人,不怕这里的风雪,因为他们是亲人。而江南是湿冷的雪,浸透到骨子里的寒凉,鸟语花香也挡不住血雨腥风的刀光剑影。

 

华山少侠偷偷把手伸出被子扣住师兄的手,帮主察觉到动静,反握住塞回了被铺,叮嘱道:“别动。”

 

帮主侧过身面朝着师弟躺,“明日早起去誓剑石,我带你去看晨光。”

 

誓剑石上严寒激人,且没有直接上去的路,只能凭借轻功飞上去。华山少侠在内门时极少飞上去,不喝一碗胡辣汤,上去都会被冻伤。帮主说要带他去,第二日早上就有两碗辣味呛人的胡辣汤被杂役弟子端到屋内桌上。

 

帮主面不改色地一口气灌了下去,一旁同饮的华山少侠却辣得呛出泪花,在师兄郑重以待的态度下,还是强忍刺激咽下满满一碗的汤。

 

轻功造诣极高的帮主,带个人上誓剑石上的殿宇极为容易,更何况这是他在门内时轻车熟路的地方。

 

昨夜帮主的狐裘好好待在它的主人身上,华山少侠身上披着从云梦师姐那里借来的一件雪裘,两人遁入雪雾中的身影像是要化入天际。

 

华山的日头升得极慢,用过晨食的华山弟子,也要在一套剑法练上十遍才能看到依稀的晨光。

 

当帮主带人上了山,端坐在誓剑石上屋顶最高的地方,华山少侠把自己拢成雪裘一般才不再发抖,而帮主一身高深武功,有了胡辣汤自内往外发热,狐裘也只是装点的服饰。

 

帮主伸手想解开脖子上的系带,将自己的狐裘也披到华山少侠身上,被唇色发白的华山少侠阻止,帮主不赞同地将师弟的手按回去,“于我无碍。”

 

华山少侠摇摇头,“师弟修为浅薄,与师兄携手同游已是拖累,何再能让师兄连挡风的斗篷都借了。”

 

听闻此言,帮主不再强求,将人搂到身前,用狐裘将两人都裹了起来,“就这样吧。”

 

漫漫晨光划破雪雾,从九天撒下光辉,雪也停了,风也停了,只有背腹相贴的两人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
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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